第(3/3)页 是那种,掠食者盯紧了猎物,即将露出獠牙,将她拆吃入腹的眼神。 桑远远:“……” 果然,雄性生物发起了情来,是完全不分时间不分场合的! 她压根没意识到方才自己无意之间挑起了何等要命的火。 她没敢多话,老老实实地依着他的教导,把一片片怪物森林种得更加绵密。 很快,便到了章州的失事地段。 秦州装备何等精良,在这波海啸面前也只是勉力支撑,章州更不必说,内忧外患,京都盘踞着章泾那只大蛀虫,粮草、军备,都是断了档的。章岱领军四处奔波,能够拆东墙补上西墙,都该赞他一句——好一手砖瓦活计! 这么一艘风雨飘摇的小破船,能抵挡得住这滔天的海啸,那才叫做有鬼了。 桑远远看着前方被冥魔塞满的城门和城墙,一时之间,竟是有些不敢认。 这还是长城么?望上去,不过是堆得更高些的冥魔浪潮罢了。 失陷的长城地带,守军早已全军覆没。 说惨,也看不出来多惨——这样的魔祸之下,是连白骨也无法剩下来的,都被踏碎,融进满地血污里面了。 “怎么办?”桑远远遥望着面前的赤浪,只觉呼吸艰难。 幽无命僵绳一挽。 短命停止了奔跑。 他道:“你们三个,留在这里。” 说罢,身后光翼一展,直直掠了出去。 桑远远不假思索召出了食人花,将一人一狗一偶护得严严实实。 储存了灵脉的那五十三朵花,如今已变得空空荡荡。 它们被她尽数召唤出来,张着大嘴,自由地游荡在这片装满了冥魔的缓冲地带。 她继续扔出食人花。 连续晋级了两个重天,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了。 干脆便借机试一试。 加上几个时辰之前在秦州城池中发育起来的食人花,如今,她拥有究极体食人花的数量接近七十,剩下的便需要时间来慢慢发育。 能量在花苞之中涌动,一朵接一朵原始食人花被她掷了出去,摇摇晃晃地薅向那些零散的冥魔。 望着这些大口作战的红通通,桑远远心中暗想,如今和同阶的高手相比,自己大面积多线作战能力明显是非常优异的。欠缺的便是面对真正的高手时,单兵作战的能力。 若是来一个韩少陵、皇甫俊、姜雁姬这般的高手,她这些花扔出去,便只是个笑话。 幽无命不在身边的情况下,这样实力的高手随便来一个,都可以轻易取走她的小命。 如今她的力量体系中,欠缺的是防御技和单体高伤技。无奈的是,她领悟技能实在是太佛系、太随机,完全不可控。 桑远远思忖着,抬头望向幽无命。 他已迎着那滔天的赤浪,直直掠了进去,瞬息之间,便被彻底淹没。 桑远远倒是一点儿都没替他着急。 区区冥魔,还伤不到破境的高手。 只是不知道幽无命打算做什么?她心有所感,他似乎要趁着这里没有活口,打算试一试某种杀伤力惊人的恐怖秘技。 念头刚一转,忽然便感觉到皮肤上丝丝发麻。 还未回过神来,只见短命浑身的软毛毛已直通通地竖了起来,与她的衣料触碰之处,激起了一串串的静电火花。 厉害了! 极远处,一阵极为低沉,带着奇异质感、好像金属行星碾过天空一样的‘呜嗡’声震荡而起,从心脏的底部重重滚过,激起一身战栗。 下一刻,只见一道又一道令人不自觉眯起双眼的青白光焰自那滔天的冥魔浪潮之间直射了出来,像是黑云铺天的时候,缝隙中透出的几道亮光。 再下一刻,气浪轰隆,桑远远一时竟是说不清,究竟哪一件发生在先,哪一件发生在后,只见—— 冥魔聚得最密之处,天地之间的荒野上,忽然就出现了那么一个顶天立地般的大雷球。看见它的时候,它已然爆开。冥魔的残影仍然保持着赤浪滔天的姿态,但其实在那一个瞬间,它们已被轰烧成了黑屑,扬上半空,形成了一朵蘑菇云。 震荡巨浪向着四周翻涌,先是撞击在内外长城的城墙之上,激起了金属沉重的轰鸣声。旋即荡向四野,所经之处,冥魔被撕碎、焚烧,根本没有半点抵抗之力! “危险!”桑远远惊恐地看着那爆炸的巨浪直直朝着自己这一行扑来。 她一边调集所有的花挡在了来路上,一边搂住狗子和偶子,把它们尽量往地面上压去。 刚摆出姿势,冲击波便到了! 她甚至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只像鸵鸟一样,把三个脑袋紧紧揽在一起,闭住眼睛,绷起脊背。 狂烈至极的风从左右刮过。 竟是带起了刺耳的呼啸声,像是金属巨轮碾过左右。 桑远远不禁把眼睛闭得更紧,咬牙等待了片刻,却没有感觉到风刀刮在身上。 半晌,她小心翼翼地探出了一丝眼缝。 便见满目焰浪之中,一道人影立得笔直,替她挡下了所有袭来的风。 “啧,”幽无命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还行。可以凑合一用。” 无数黑屑在他身后翻飞,他,就像是从幽冥鬼域中踏出的黑暗王者。 许久许久,风暴终于平息。 桑远远抓着幽无命的衣襟,探头一望。 只见前方被这一波雷暴生生清理出一片直径超过一里的无魔地带,空气中满是电离过的清新味道。那雷暴的边缘地带仍燃着青白雷焰,冥魔一旦踏足,顷刻便被焚成灰烬。 “我去关门。” 光翼一展,幽无命掠到了被攻破的城门下,少顷,便见那近十丈高的城门,被他单手抓着,一扇接一扇,毫不费力地合上。 关上城门,他闲闲地挥着黑刀,将堆积地墙根下那如山一般的冥魔尽数烧成了黑屑。 剩下的事情便只能交给章州自己解决。 “无事,皇甫雄也该到章州采石了。”幽无命很欠揍地说道。 桑远远略有些担忧地望着他明显苍白了不少的俊脸。 只见一行血泪顺着那狭长深刻的眼角沁了出来。 这是透支过度了。 这个男人,打起架来根本就是不要命的。 桑远远感到一阵心疼。 她疾步上前,搂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来,用自己温暖柔软的唇吻住了他,左手悄悄抬起来,抚上他的脸颊。 丁香攫住他的心神时,她用手指和掌心偷偷替他拂去了血泪。 这么骄傲的蛾子,便该让他一直骄傲着。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