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完结章 下-《欢喜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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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人甲百户自门后闪出身来,心有余悸,“大人,你还是少招惹赵夫人。人家这武功可不是摆着好看的。”

    楚渝斥道,“懂什么。”赵长卿心里有怨有气有伤心,总憋着不好,能发泄出来也是好的。

    赵长卿并没有要成亲的意思,架不住总有人打听,因赵长卿自身有一品诰命,来打听的人家还都是不错的人家,只是多为继室填房。

    只要是赵家有意的人家,楚渝都能找出人家种种缺点来,想方设法的告知赵长卿,他还义正言辞的表示,完全是为赵长卿的终身幸福着想。

    赵长卿好几回都有一种想掐死楚渝的冲动。好在楚渝为人十分机伶,并不给赵长卿掐死他的机会。

    因赵长卿与苏俊山关系平平,苏白还想着给两人说和说和,结果赵长卿拉着苏白道,“论理我不该说这话。只是阿白你年纪尚小,想事就浅,你忘了在边城时欧阳府里那一屋子姬妾侍女了?那时咱们过的是什么日子?他装的神神鬼鬼的模样,咱们认不出来,我就不信,他认不出先生。先生多难啊,怎么不见他有半点动容帮衬?阿白,你可得孝顺先生。那是你亲爹,人言可畏,你不认不好。我可是不会与这种人来往的。当初年轻时自己满地风流,这年岁大了,风流不起来了,想到,哦,我还有媳妇在帝都呢,听说媳妇不但挣了大钱,儿子还中了探花,正好过去养老。哼!我一想到这个,就按捺不住火冒三丈。”

    苏白面露难色,其实他也早想到此节了,也早向父母双方分别印证过,他爹是这样说的,“那会儿我十来年找到你娘,她还说你不是我儿子。我伤心的三天三夜没阖眼,后来一想,算了,谁叫我喜欢她,哪怕你不是我亲生的,我也当你是我亲生的。可是,我这样说了,还是不成,我哪里敢得罪她啊。万一她不高兴,忽然又跑到什么犄角嘎啦的地方去,再见面还不知什么时候。我难道没拿银子给她,她摔我脸上,砸得我眼睛青好几天。后来我才知道,你就是我儿子,只是生得像你外公罢了。”苏俊山简直怨气冲云霄,又不敢在媳妇面前发,只得在儿子这里抱怨一二。

    苏先生是这样说的,“什么东西!见了我先问你是不是他亲生的!他有本事怀胎十月自己生吗?凭我的聪明才智,随便找个脑袋过得去的,阿白你也不至于只考个探花!自己就是个土包子,天天装才子,还敢拿银子打我的脸,嘲笑我没他有钱,我不摔他脸上算白活了!难道没他我就养不活我儿子!什么东西!我还没嫌他拉低我儿子的天分呢!”再者,后来苏先生知道苏俊山竟然连政治立场都有问题,哪怕苏俊山在帝都几番想见苏白,苏先生都不允许他与苏白有正面接触,以免介时苏俊山倒灶,她们母子也跟着倒霉啥的!接着苏先生还阐述了一篇,关于,父亲智商不足影响儿子,儿子影响孙子,孙子影响重孙……总之,子子孙孙就坏在苏俊山这智商不足的父系血统上头了。苏白听得那叫一个无语。

    苏白捡着能说的,大至与赵长卿说了,算是替他爹解释了一下,赵长卿道,“这还差不多。”反正她始终觉着,自己先生最后跟了这样的一个人,实在瞎了先生这样的人品。真是好汉无好妻,赖汉娶仙女哪。

    苏白索性不再说他亲爹的事,他道,“姐姐,你知道不,阿诺哥中了传胪。”

    赵长卿笑,“这我听说了,宋二爷不愧年轻有为。”宋嘉诺这样的成绩,在春闱里算是一等一,只是有个三元及第的亲爹在前头摆着,做儿子的真是吐血也追不上。

    两人说些春闱的趣事,倒是宋嘉诺,传胪刚考出来,授官翰林院,还真吐了两口血。他吐血倒不是身子骨不结实啥的,完全是气的。

    春闱前宋荣就说了,宋嘉诺好生科举,他便将那位次子朝思暮想的林姑娘的身份查出来。如今宋嘉诺考的不赖,虽说没进前三,传胪也体面的很。宋荣心满意足,亲自进宫托太后闺女打听林茜的身份,想着,若是合适,次子痴心这许多年,罢了,他也不一定非要次子娶高门大户之女。结果,打听出来的结果……宋嘉诺听后直接吐了两口血,人跟着便倒下了。

    宋公府又打发人去许苏神医过府,给宋嘉诺看病。

    其实宋嘉诺并未偏及根底,只是一时血不归经罢了。不破不立,苏神医开了方子,宋嘉诺在家闷了半月,待身子大安,便同意宋荣为其安排亲事的意思。

    宋嘉诺并未闹出什么不体面的事,他甚至未去楚家府上问个究竟,只是写了封短信着人给赵长卿送了去。

    楚渝知道后,暗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卿妹妹要知道此事,怕是再不会理我了。

    赵长卿倒没什么特别的表现,偶然见了他也不会冲过去捏死他。楚渝此人,深知得寸进尺的道理,赵长卿不提,他便当没这事一般。直待楚渝第n次的去提醒赵长卿,这次的亲事又是哪里不好,赵长卿没说别人给她提亲的事,反是好奇的问,“你还能扮女人?”

    楚渝偌厚脸皮也不禁尴尬,“事急从权罢了。”

    赵长卿道,“我记得你装林大人时的样子,比现在高一些。”

    楚渝见赵长卿有兴趣,忙道,“那个简单,鞋里垫高就成了。卿妹妹,你要不要学,你要学,我也教你。”

    “我不要,只是好奇罢了。你那会儿为什么劝我嫁人呢?是不是看我太可怜了。”

    楚渝也不想再瞒赵长卿,关键赵长卿不好瞒,现在说了谎,哪天叫赵长卿察觉出来,又难说清了。他对赵长卿始终有些别个意思,并不希望自己在赵长卿心里就成为一个满口谎言的人,他道,“我不瞒你,那会儿我是奉蜀王的命去边城打探消息的。我在蜀王府很不好立足,说来用了一些不大光明的手段,蜀王的私生女对我有些个意思,我方有了一些地位。那会儿看你总是伤感,我很不忍心,常偷偷去看你,有一次不留心,叫她看到你以前给我捏的小像来着。女人嫉妒起来真是要命,你不嫁人,她就要对你下手。我想了又想,我那个身份,生死尚且没个着落,也不想再耽搁你。后来,你嫁了夏文,我心里又难受的很。待任务结束,我便离开了边城。”

    楚渝道,“人的情分最难说清,我们很早相识,以前我是拿你当个漂亮娃娃,后来你长大了,觉着你讨人喜欢,心里就愿意哄着你玩儿,像哄妹妹一样。我很早就考虑过自己的亲事,楚越两家的姻亲关系太过显眼,我知道自己以后不大好娶名门贵女,但又不甘心随便娶个小家子气的女人。我接触到的女孩子有限,就相中了你,不然,不会安排师傅到边城。你那会儿还是小女孩儿,要说喜欢,也是对妹妹的喜欢,男女之情就太扯了。远中你也不为别的,你家出身低,咱俩早就认识,你为人沉稳老实,脚踏实地,还有些不同于别的女孩子的灵气,也听我的话。我原是想着,让你受我的影响长大,长成我期望的样子,以后要真能成,也不赖。待后来家里出事,我算计你的亲事,有些不忍心,也不是特别强烈,只是觉着既要对不住你,趁着有时间要更加对你好一些才行。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喜欢上了你,阿越死后,我与父母分离,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力气想这些情爱之事,就是想着要活着,要活出头才行。后来又去了边城,我看你那个样子,心里又高兴又伤心。我就是这样自私的人,看你还记着我,还爱着我,我心里其实是欢喜的。可是,看你总是去我们的院子伤心,我心里又很不好受。后来迫于威胁,劝你嫁人吧,自己还得对自己说,别耽搁了你。其实到底不能甘心。再后来,你与夏家来到帝都,我们几次相见,我都不能露出半点形迹,那个女人偏还住到你隔壁去,我不知有多担心,只得隐讳的提醒你,也不知你听没听明白。”

    赵长卿微惊,“杨玉芙是蜀王的私生女?”

    楚渝笑,“那哪里是杨玉芙。她不过是跟杨玉芙极像的一个人罢了。真正的杨玉芙早死了。”

    “易容术?”

    “你以为易容术是烂大街的东西呢?太师父只传了师父一人,师父只传了我一人,不是不能传给别人,只是适合的这种心法的人太少了。”楚渝忽然笑,“那时天天‘林姐姐长林姐姐短‘的,与我别提多亲近。”

    赵长卿笑笑,“我一直以为红儿与林姐姐有些关联,看来她是你的人。”

    到这个时候,仿佛没有什么不可说的,楚渝挑眉,“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在帝都,她喜欢出去打听消息,而且,打听的消息既快又准,想不生疑也难。”赵长卿道,“看来你说过怀疑我家不是假的。”红儿那么早就到了她身边,她一直到帝都才猜到红儿细作的身份。。

    楚渝叹,“一开始从未想过是梁青远。”不然,楚越也不会死。

    两人说起往事,很有旧时默契。

    赵长卿长长的舒口气,道,“现在才觉着,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楚渝道,“不会再不理我了吧。”

    赵长卿道,“过去的日子,就算回头,也难再回到过去。”

    楚渝笑,“你要是不理我,我就天天去你眼前晃,这样,于你名声可不利哟。”

    赵长卿翻白眼看他,楚渝低声道,“卿妹妹,再给我一次机会。”

    赵长卿望着楚渝,她五岁与楚渝相识,这个男人与这个男人的影子占据了她大半个生命。无数的悲欢喜乐都与这个男人相关,到了这个时节,彼此皮相瞧着尚且有可观之处,只是两人眼睛里皆镌刻着累累的沧桑。赵长卿已过了要生要死的时节,楚渝也从来不是这样的人。赵长卿想,其实我只是想听一句实话罢了。至于,爱与不爱,好像真的过了那个光阴,便不再有那样的强烈的感情。最终,赵长卿道,“还是,就这么着吧。”

    楚渝简直百折不挠,自顾自的下了决定“成,那就先做朋友,你可不能不理我。”最好也别再到处乱叫人说亲,这句话,楚渝只是肚子里一想,最终没敢说,怕挨骂。

    赵长卿能与他好生说话了,这对于楚渝来说是一步很大进展,他原是想趁热打铁,不想李睿带着浩浩荡荡的船队自海外归来,带回无数海外奇珍异宝不说,还有海外诸国使节,整个帝都都沸腾起来。不论在任何朝代,万国来朝之类的盛事,都是殊而难得的。

    楚渝身为监察司的头头,要与御林军、禁卫军、九城兵马、帝都府尹一道负责全城安全事务。赵长卿也闲不住,除了去宫里给五公主当武先生,赵蓉的亲事近了,凌氏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赵老太太上了年纪,再不能叫她操这个心,赵长卿只得接手一部分,在五月的时候总算将赵蓉平平稳稳的嫁了出去。

    至于做侯府世子夫人的滋味儿,富贵已得,求仁得仁,想来赵蓉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赵蓉亲事之后,凌腾也定了亲,巡城御史家的千金,门当户对的亲事,凌二太太心里对于赵蓉悔亲的事还是有些介意,不过儿子亲事已定,凌二太太酸溜溜的心里亦极是欢喜的,而且又托赵长卿铺子里将家书带到边城,向家里人报喜。

    前生的种种已然远去,赵长卿应了凌二太太所托,难免又受了凌二太太几句老套的夸赞。

    帝都城的繁华热闹更胜往时,赵长卿出门都常遇到红眉毛绿眼睛的外族人,颇觉有趣。倒是听说夏文谋了外放的差使,不知何时举家去了外放之地。时光如此匆忙,顾不得凭吊昨天,今天便已既将过去。

    赵长卿收到李睿自海外带回的礼物,她与李睿交情平平,却也安心收了礼物,细问了过来送礼的妇人几句,给了丰厚的打赏,又托她们给李家诸人问好,便命她们出去了。凌氏想到李睿当初去边城时的种种,不禁又是一番感叹。

    待帝都这一场盛事忙得差不多,已是秋风萧瑟的季节,偏生又出了一件哭笑不得的事。都是秦十二,这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小小年纪还学人吃酒,倒也不是在外处吃,秦峥与宋家交好,秦十二是陪着宋荣吃酒,宋荣自从缷了实差,一直闲来无事,不外乎帮着太后闺女打理打理义塾,或是自己在家赏花观鸟、看戏听曲,这样的人生,听着悠闲自在,过着实在无趣。宋荣的兴致便转到调理第三代子弟的身上,他还挺喜欢很会拍马屁一脸小奸臣相的秦十二,秦十二再精乖,也不能跟这千年老狐狸的宋荣相比。宋荣坏啊,三两下的,秦十二不觉着如何,也没人劝他吃酒啊,他自己就给喝多了。喝多了,口无遮拦,便将他打算以后请赵婶婶做他峥叔媳妇的心事说了出来。

    谁知道秦十二就这随口一说,外头便传得神乎其神,有鼻子有眼。连秦峥的父亲秦三老爷都忍不住问儿子,是不是瞧上了赵夫人。若儿子有意,他去替儿子问一问赵家的意思也无妨的。儿子这妻孝也快过了。秦峥哭笑不得解释一番才算过关,转身狠罚秦十二诸多功课。秦十二自知闯了祸,乖的跟兔子似的,连个屁都不敢放,乖乖认罚的同时,还忍不住替自己狡辩一句,“峥叔,赵婶婶人品好,性子好,做菜好,真的挺好……”

    秦峥道,“来,把这几个题目也一道做了。”

    秦十二终于闭嘴。

    赵长卿那里也是一团乱,凌氏倒是没啥意思,在帝都日久,秦峥的情况她是听说过的,有名的夏文才俊啊,比她闺女大几岁,但有出息啊。祖父做过礼部尚书,秦峥自己不过而立之年,已是一部侍郎,正三品的高官,比赵勇官职都高。

    再说秦峥的情况,秦十二是收养的,秦十二赵家都认识,挺懂事的孩子。

    凌氏还劝赵长卿,“你要愿意,家里没意见。”

    赵长卿连声道,“再没有的事,我与秦大人见都未见过几次,何况秦大人|妻|孝|未过,母亲,你可别在外头说这事,没的叫人笑话。”

    “我如何会在外头说,就是你们有意,也得秦家先来提前,女方可不能去倒贴,该端的架子还是要端起来的。”凌氏已经暗暗打算怎么办长女再婚的事了。

    赵长卿叹口气,觉着自己鸡同鸭讲。

    楚渝急惶惶的找到赵长卿,低声道,“你真是不要命,秦峥你也敢动。”

    赵长卿道,“你别胡说。”

    “我是来告诉你一声,别做傻事,那不是你能动的人。还有那个叫十三的小子,少理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阿澈小名儿叫十二。”什么十三哪。

    “甭管十二十三,都少来往,待忙过这一阵,我与你好生说一说。”楚渝忙的脚不沾地,与赵长卿说这两句便走了。

    此事流传之广,宫里的宋太后都听说了,穆瑜还八卦的说,“听说秦侍郎气坏了,留了许多课业给阿澈做,阿澈说他脑袋都快做扁了。”

    宋太后微笑倾听,穆瑜道,“阿澈可能是挺想让赵夫人做他养母的,赵夫人为人也很不错。”还救过他妹妹呢。穆瑜道,“母亲,你说要不要我下旨赐婚好不好?”

    宋太后道,“赵夫人的姻缘不在秦家。”

    “难不成赵夫人另有心仪之人?”

    宋太后未答,问,“中秋节的赏赐,内务府都办妥了没?”

    穆瑜道,“折子已经递上来了。”

    宋太后道,“拿来我瞧瞧。”

    穆瑜道,“我想厚赐李睿。”

    “这是应当的。”

    李睿在海上数年归来,非但为朝廷带来不匪收益,关键是打开了一条海上通道,宋太后已命李睿与内阁筹备东南海上贸易司之事。

    这数年的海上生活,给俊美的青年添了几分岁月与大海的沧桑,李睿奉母去山上还愿,下山时经落梅泉边,听得一缕极清幽琴声随风传来,不禁赞道,“真是好琴好曲。”只不知是谁弹的琴。李睿放眼望去,竹林掩映中见一小小黑漆大门,不知是谁人家。

    李睿听这琴极是动听,道,“落梅泉的泉水最好,我去汲些来。”

    李母笑,“让小厮去就是了。”

    李睿笑,“他们哪里会取水,父亲说,要酿一坛好酒,必要亲力亲为才成。取水也是一个道理,落梅泉边景致也不错,娘,咱们一道过去瞧瞧。”

    李母盼子多年,如今儿子回来,只觉万愿皆了,又怎会不应,笑,“这也好。”

    亲随小厮机警过人,道,“不知大爷要汲泉水回家,也未带瓦罐瓷瓶。若大人允准,小的去近处借个器具来,无非明日小的再过来归还,亦是无碍的。”

    李睿笑,“不好你去,还是我去吧。”

    李睿敲开人家黑漆大门,不想竟是相熟人家,李睿一时未认出郑妙颖,毕竟彼时去边城,郑妙颖还是小小少女。郑妙颖先认出的李睿,笑道,“时久未见,李大人风采更胜昨昔。”

    李睿连忙还礼,“郑妹妹别来无恙。”

    郑妙颖笑笑,“李大哥是想借水罐么?”

    李睿忽觉脸上有些个不自在,轻咳一声,“听到琴声旷达于天际,不禁勾起我烹茶之意,想汲些泉水回家,又未带器物,惊扰了妹妹,罪过罪过。”

    李睿远航归来,朝中放他长假,他有空尽孝膝下,亦有空在这竹林清泉之畔,听琴烹茶,罪过罪过。

    中秋前后,却是楚渝最忙的时候,不过,这大半年,他与赵长卿相处的很不错,楚渝觉着,他们两个或者能再进一步。反正那些有威胁的竞争对手娶亲的娶亲,外放的外放,至于其他求亲的人,有楚渝把关,他就没见一个合适的,个个有缺点,不是这里不足,就是那里不佳,反正就两个字:不配。搞得现在没人敢给赵长卿说亲,生怕被监察司楚大人摸底。

    中秋节时,官员诰命照例要进宫请安赴宴。

    在这一天的早朝,穆瑜宣布了蜀王案的最终的判决,蜀王自是以谋逆之罪被赐死,接下来还有一大串关于蜀王案涉事官员的处置,以及蜀王诸子女的处置,最终蜀王府的王爵,穆瑜宽宏大量的表示,蜀王十五公子品性安良,可堪王位,封穆十五为蜀安郡王。并未对蜀王一支赶尽杀绝,但根据自蜀中抄回来的东西,蜀王府元气大伤是肯定的,不要说恢复元气,哪怕想恢复寻常宗室王爵的体面,也得要许多岁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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