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妖孽出浴-《天下第一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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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颜聿跳出来那一瞬,救火的姑娘们的泼水的动作都僵住了,手中的脸盆接二连三摔在了地上。

    这、这、这!

    美色当前,姑娘们忘了还在燃烧的火,忘记了她们是来救火的,齐刷刷目瞪口呆,望着眼前不着寸缕的身躯,眼珠子恨不得从眼眶里弹出去,黏在颜聿身上。她们的目光顺着颜聿优美的颈部向下移动。宽阔的肩,优美流畅的腰线,再往下……看、不、见、了。

    再往下被颜聿抱在怀里的琵琶挡住了,不甘心啊。姑娘们恨不得自己的目光是能透视的,这样就能透过琵琶看清琵琶下遮着的物事。再再往下,是笔直而修长的双腿,紧绷的感觉好似蓄满了力量。

    颜聿的一头墨发刚刚洗过,瀑布般垂至腰间,为他莫名地增添了极致的媚惑。肌肤虽不是白皙的,但却呈很诱人的蜜色,让人很想凑上去尝上一口。

    秦玖唇角一勾,不得不说,颜聿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极品,裹着衣袍时尚且看不出来,可是这么脱光了之后再看,全身的肌肉线条当真是优美匀称,这身材无疑是极好的,好到极点,仿佛有魔力一般,一半是清美如仙的圣洁,一半是妖娆如魔的蛊惑。

    在众目睽睽之下,颜聿却好似没事人一样,旁若无人地赤身露体,抱着他的琵琶东摸摸,西摸摸,宝贝一般地检查着。末了,似乎才微微松了一口气,道:“幸好这宝贝琵琶没被烧着!”敢情他顾不上穿衣服,只是为了去抢出这琵琶来。

    颜聿用手指抹了一下泼在胸膛上的水珠,放到鼻端闻了闻,对着泼他身上洗脸水的一个绿衫女子慢条斯理道:“阿翠,你脸上用的是茉莉粉啊,挺好闻的。”

    “是啊,王……王……王爷,是茉莉粉,挺好闻的。”阿翠喃喃重复着颜聿的话,目光还黏在颜聿宽阔的胸膛上。“你们,继续救火!”姑娘们齐齐答应一声,这才想起火还没救,立刻飞奔了去端水。

    颜聿将琵琶夹在了腋下,向着秦玖站立的地方移了移。于是,秦玖就被迫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秦玖本想闭上眼睛的,她怕看了长针眼,但是这人却偏往她跟前凑,好似忘记了自己根本寸缕未着,不是忘记,是这人根本不在意。

    还真是——不知羞耻啊!

    说起来,眼前的这一片大好春光实在太明媚,太诱人,不看确实有些亏。更何况,她之前是被他看光的,而且,她现在是秦玖,似乎不看也是不适合的。

    秦玖就这样被迫看了几眼,最后,她对着颜聿粲然一笑,啧啧称赞道:“王爷这身材,还不错。”

    颜聿却光屁屁夹着琵琶朝着她冷冷一笑。

    这笑容和眼前的大好春光实在太不般配了,这笑容实在太冷了,犹若九天寒雪。那双漆黑的长眸中,寒芒毕现。自从这次回到丽京,秦玖还不曾看到颜聿在她面前呈现过这样的表情。

    太慑人了!

    他瞥了秦玖一眼,转身便入了紧邻着盼馨的一间屋中。不一会儿披了一件炫黑色锦衣出来,衣服里面显然没穿别的东西,只这一件薄薄的衣服围在身上,被风一吹,衣衫摆动,里面修长的大腿似露欲露,比之不穿其实还要诱惑。

    “你进来!”颜聿淡淡说道,声如冷玉,冷冷的,懒懒的。

    秦玖觉得颜聿有些不对劲,但还是随着他进了屋。

    “九爷,你若是喜欢本王,自可直接说,本王又不是不让你看。为了看本王的身子,烧了房子,就太过分了吧!”颜聿蓦然转身,薄削的唇角勾着似笑非笑,但眸底却深幽如渊如涧,深邃得无边无际,语气里的嘲讽也极是明显。

    秦玖淡淡挑眉道:“王爷这么说就冤枉人了。我哪里是想看王爷啊,又不是我让王爷光着出来的。是您老自个儿毫无预警地突然从屋内蹿了出来,我没办法,不得不被迫看一看。说来说去,王爷您才是罪魁祸首啊!谁让您不穿衣服的啊!”

    颜聿忽然仰首大笑,笑声里含着一种无法言喻的苍凉。笑声忽然戛然而止,语调忽然转冷,声音阴森地说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妖女!”话音方落,颜聿忽然俯身向前,在秦玖毫无预防之下,将她推在了墙边,大手鬼魅一般,钳住了秦玖的脖颈。就犹若一支鱼叉,将鱼儿钉在船板上一般。

    秦玖一怔,手迅速抓住了袖中的绣花绷子,微微一动,两根绣花针迅疾飞了出去。秦玖原本是要颜聿躲闪时松开他的手,可是颜聿却不躲不闪,任凭两支绣花针先后钉入到他的手腕上,而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更别说松开手了。

    秦玖抬眸凝视着颜聿近在咫尺的黑眸,这双望着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厉芒,宛若出鞘利剑上的冷光,犀利、冰寒、幽冷。她的心微微一沉,忽然就想起颜聿阎王这个外号来。

    “王爷,你这是要做什么?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值得如此动怒吗?”秦玖眯眼淡淡说道。

    颜聿长眉挑了挑,冷声道:“我最恨纵火之人,最好不要再让我看到还有第二次!”说着,他蓦地松开了手,一用力,便将秦玖钉在他手腕上的绣花针拔了下来,两串血珠子随着绣花针滴落下来。他连看都没看手腕上的伤痕,径自走到屋正中的矮榻上坐了下来。

    秦玖听了颜聿的话,心中微微震动。他这句话,在她心底掀起了微不可辨的波澜。

    “你不是要和我合作吗?我倒是想听听,你有什么可以和我合作的!”颜聿漫步走到屋中的锦垫上,唇角勾着似笑非笑的纹路,懒洋洋说道。

    秦玖摸了摸尚有些疼痛的脖颈,暗暗骂道:一会儿翻脸无情,一会儿又笑意盈人,变脸倒真是快。她缓步走到颜聿面前的锦垫上坐下,这才顾得上去打量这间屋子,发现这似乎不是姑娘们的闺房,而是一间茶室。两人之间隔着一个木案,上面放着一个红泥小火炉。颜聿将水倒进壶中,放在了红泥小炉上。

    此刻已经时近正午,淡淡的日光如潮汐般无声流泻在屋内,将地面照映得纤毫可见。屋内很静,隐约可以听见隔壁盼馨房中的喧闹声。但这间茶室中却静悄悄的,颜聿只管低头望着火炉上的水壶。不一会儿,火炉上的汤水沸腾了,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他提起水壶,将热水倒进紫砂壶中,然后娴熟地烫杯、斟茶。秦玖欣赏着他精巧别致犹若绣花般的动作,眯眼道:“原来王爷竟也懂茶道。”

    “略通一点。”颜聿懒懒一笑,托起茶盏放到秦玖面前。

    秦玖端起茶盏,轻轻一闻,只觉得一股浓郁的茶香沁入鼻端。她慢慢品了一口,捏了捏脖颈,还觉得有一丝疼痛,遂叹息道:“方才,王爷那么狠,我还当自己快没命了呢。不过,如今喝了这样的好茶,觉得就算是死了也值了。”

    颜聿闻言,懒洋洋说道:“九爷哪里是那么容易被弄死的。”说着,抬了抬自己被秦玖钉中的手腕。

    秦玖再浅尝了一小口,浅笑道:“不知王爷学习烹茶多久了?这茶叶经王爷的手烹制后,竟别有一番味道。”秦玖之前也曾略微学过茶道,但并不精通。烹茶并不好学,她没想到颜聿竟会用心去学这么复杂的一件事。

    颜聿掸了掸衣襟,伸手端起一杯茶水。他的手修长,中指上戴着只硕大的绿宝石,就仿若一池绿水凝成的冰晶。他在茶水的氤氲水汽里缓缓笑了,大言不惭道:“能烹出好茶,与学习烹茶的时日无太大关系,与悟性有关。九爷说要帮我得到挽香,不仅仅是因为要得到夙儿的心吧!我们今日索性就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如何?作为天宸宗的蒹葭门主,本王也不信你来丽京城就区区这一个目的!”

    秦玖清眸微眯,漆黑的眸底在淡淡的日光照映下,如同被镀上了一层琥珀,几近透明的清澈中带着难以捉摸的深邃。她保持着闲适悠然的神色,慢条斯理地,搁下手中的杯子,嫣然笑道:“王爷,有些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也许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但我相信,王爷是不会忘记的吧!”

    颜聿长眉一凝,黑眸中忽现幽暗,但面上却依然保持着似笑非笑的模样:“九爷在说什么,本王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吗?那就听我来给王爷讲个故事吧!”秦玖笑吟吟道。

    “我要说的这个故事的主角,是一个皇子。他的名字,是他的字,是北斗七星中最末的那颗星,却也是最亮的那颗星。从这个名字就可以看出,他的父皇对他是多么的宠爱。”秦玖刚开了个头,就看到颜聿微微挑起了剑眉,薄唇微抿,深邃闪亮的双眸中,有锐利的神色一闪而逝。

    “王爷别急,这才是开头呢。这小皇子也很争气,聪慧伶俐,颇得朝中众官赞叹,说他是国之栋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将来他也许是可以做皇帝的。只是可惜的是,在他八岁那年,他的大哥发动了一次宫变。”

    “小皇子的父皇身体健壮,原本再活个十年二十年也没有问题。但是,他突然薨了。下毒的人,是他的小皇子。”秦玖慢悠悠说道。

    哐当一声轻响,颜聿手中的杯子忽然碎裂开来,里面的热茶随即喷溅而出。颜聿的手,因为猝然用力,被茶杯的瓷片刺破了,殷红的血顺着他的手指缝流淌了下来,与他中指上戴着的那颗湛绿的宝石形成鲜明的对比。

    绿得刺目,红得也刺目。

    秦玖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波澜,但清浅得如同月落双河,不着痕迹。

    “自然,这小皇子的名声从此就坏了。不过,他没死,因为有人为他顶了罪。那个人,据说是一个宫人。”秦玖幽幽淡淡地说道,“可真是笑话了。一国之君的死,如何能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能够背负得起呢。什么宫女太监害的皇帝,也不过是愚弄愚弄老百姓罢了。其实,最后出来顶罪的人,是小皇子的母妃,一个没有背景的妃子。据说她是因为失宠,所以她在自己儿子呈给皇帝的药碗里下了毒。”

    颜聿的脸色,虽然还没有更大的波动,但是秦玖却看得出来,他那双黑眸中一掠而过的戾气。

    “这个故事,实在不好听。九爷没有更好听的故事吗?”他从桌案上,随手捡起来一条锦帕,捂住了手上的伤口。

    秦玖粲然笑道:“王爷,手上的伤口可以愈合,心中的伤口恐怕永远愈合不了吧。我听说,先帝的宠妃静妃,也就是王爷的母妃,最喜欢喝茶了。王爷学得这么好一手烹茶的技艺,恐怕还不曾为自己的母妃亲手烹过吧!”

    “呵呵。”颜聿脸上的“面具”迸裂了。如果说那邪魅的笑,那悠然的自在是面具的话。此刻取而代之的,是狠戾。他的眸子犀利迫人,深邃无尽的眸底划过一丝冷厉的刃色。而脸上的表情,可以说得上是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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