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该不该回救,福康安心里其实如明镜一般。他一惊之后冷静下来,就盘算着如今这战局对他与索若木而言其实是个平手,互有利弊。索若木端了底达木占了粮道又兵围木果木,看似占尽上风。可他也攻下刷经寺,顷刻之间他就能端了刮耳崖老巢叫索若木无家可归无处可回,成为一股子散兵游勇! 他抄我后路,我端他老窠,最终鹿死谁手还未可知,这是明摆着的事——不该回救。温福贻误战机那是他罪有应得!福康安仰头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刮耳崖山寨——成功距他只有一步之遥!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能抛开富察家抛开傅恒,以他福康安的名字建功立业! 他……怎么能就此罢手? 他缓缓地闭上眼,右手扬起:“全军听令……即刻开拔——回救木果木!” 他不该回救,却……不能不回救。 和珅,你……等我。 乾隆三十七年六月初一,索若木率三千藏兵从大板昭南山口摸人底木达,奇袭底木达大营,当夜兵围粮台喇嘛寺,大板昭一带皆为所取。清军纷纷溃散一路败逃,提督董天弼以下将领伤亡百十余人,兵马损失殆尽,所遗辎重装备悉数为其所夺。六月初三日索若木兵临木果木,温福见势不妙,下令将大营四门关闭据守,尚不知董天弼全军覆没,妄以固守以待援军。 “和珅,快走啊!愣着做什么?!”海宁一擦脸上的油汗,“你是桂军门的亲兵,不用在此死战的,你快回噶尔拉!”和珅挣开他的手:“你是满州男儿我就是不是了?——战场上岂有贪生怕死的懦夫!” 海宁急道:“大营四门关闭在即,再晚一点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我从没想过走!”和珅虽然也担心战局情况,却更放不下孤军深入的福康安,也不知他打上刮耳崖没,有没同索若木短兵相接,“再者,如今乱成这样,就是走,能走多远?” 海宁叹了口气:“这金川兵究竟是长了翅膀还是学了土盾,就忽然间能从后方打进来!还把大营团团围住!”正说话间,数声长哨,木果木大营四门正式关闭封死,所有的兵士都在往来忙乱准备箭石武器以求固守待援。但金川军已占了后山的木栅关口,也不出兵,只是控制着制高点居高临下地间或放炮骚扰,每一声炮响都地动山摇,伴随着死伤枕籍,被困死木果木的将士们日益减少,军心大惧,趁夜逃散的不知凡几。把个温福急的无法可想,又绝没有勇气冲杀出去,只得下令以投石机与弓弩火枪等竭力还击,一面心里还眼巴巴地指望董天弼阿桂福康安等还能率军来救。正当此时,大营外一阵又一阵的滔天喧哗,海宁一把拉住一个匆匆拖着把长矛的士兵:“前面怎么回事?” 那士兵见是个把总爷,站定了抹了把脸上的血道:“三千个从底达木逃出来的散兵和运粮民夫在外面吵囔着要进来——可大帅的命令是紧闭四门待援,因此不肯放行,正吵的不可开交!” 海宁闻言怒了:“咱自己人不让进寨,难道把他们关在外面白白地让藏兵打死?!” 和珅微一沉吟,随即瞪眼拉住海宁的手:“带我去见大帅!” “见他做什么?”海宁还没说完被他拉着一路狂奔,也是莫名其妙。 “叫他出去压场子,迟了就完了!” 温福的大帐如今戒备更是森严,几个亲兵哪会让这俩人微言轻的进去,和珅耳听着营门外的数千民夫声响越来越大,群情越来越激奋,都在一个劲的喊什么“大帅不管我们死活,要把我们关在外面让金川兵活活打死!”“再不让我们进去,金川兵就要冲下山把我们全杀了!”“这样的将军保他做什么?!”“我们不要死!让我们进去!”等等,心中越发着急,冲着里面大喊道:“大帅,若你还想固守待援,就不能再躲下去了!否则大营崩决就在一刹之间!”话没说完,嘴上就挨了一刮,“胆敢对大帅不敬?!”那边温福已经从帐里簇拥着度出来,一脸冷峻地看他:“你说什么?”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