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你还认的出我!?”查旭栋冷冷地道,“这酒还没醉死你?!平日里聚赌吃酒我看着你父亲的面子上不和你追究,你就肆无忌惮了?!富纯前日子刚和我说乾西四所有宫女不见了财物,怕是侍卫里有人手脚不干净偷出去变卖,又说你欠他的银子第二天就能还上——你哪来的钱?!” 庆成脑子里还因为昨夜的女儿红混沌一片,急着直瞪眼道:“那钱,那钱不是偷的!是,是——是和珅借的!” “还信口雌黄?和珅一个柏唐阿,有多少俸禄借给你这个认识不过几个月的败家子——何况这次是大喇喇两百两!” 庆成急了,一把拉住和珅的袖子:“你说啊!你和查大人说,这都是你借的,我没偷什么东西!” “你别瞅人老实本份就又叫人替你背黑锅!”查旭栋吹胡子瞪眼,“和珅,你说!你有借他二百两么?”和珅轻轻把手扯开,跪在地上,一脸为难地道:“庆兄,我平日里是常有借你钱周济一二,可从来有去无还,我已经捉襟见肘了哪还有余钱借你——事已至此,你莫要再瞒大人了!” 庆成如被五雷轰顶,发怔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而秀致的脸,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厢查旭栋已经怒不可抑地转身走了,只撂下一句话:“烂泥扶不上墙!从今以后,你在銮仪司一切差使革去,你一个人喝酒聚赌去吧!” 和珅低头将查旭栋送了出去,一路上还不住地劝道:“我想庆成是偶有过失,大人千万别真地处罚他,小惩大戒就是——革职的话委实重了些,况且一时间去哪找个能替代他的人?” 一句话提醒地查旭栋住了脚:“你这人啊到底太过善心了——我冷眼旁观这些时日,你竟是个心思实沉从没花花肠子的人,当初,是我把你想地左了——咱们銮仪司真缺你这样的勤恳办差的人。你说的也是,找个替代庆成的也难,不如你上吧。” “我?”和珅象是不敢相信地看着查旭栋,“是代到他复职为止?” “还复什么职?傻孩子。”查旭栋摇摇头,“你就是替他永远领了这份差使了!” “谢大人提拔!”和珅忙磕了一个头,起身跟着查旭栋出去了,甫出大门就是一阵罡风吹来,直叫人心都寒透,和珅却没知觉似地继续望前走,只在唇边勾起一抹比这冷风更加冰寒的微笑来。 和珅自得了查旭栋的赏识,处境待遇大不一样,他却没露出一点骄色依旧是闷头尽心办差。翌日皇上在养心殿叫了个小起后,忽然有了心致要和几个军机大臣去游北海,一个旨意下来,銮仪司忙地人仰马翻,仓促里就要赶着将在宫里行走的龙舆撤换成出巡大舆,刚刚准备停当,乾隆就已经带着一干近侍大臣走出养心殿,所有侯差的人忽拉拉地全都伏地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乾隆不吭气地稳步上舆,刚坐定了,抬头望了望天,转头笑对身边的于敏中道:“早上天还阴着呢,这会子倒出了大太阳。”于敏中是自傅恒死后擢升继任为首席军机的,他能越过阿桂一步登天,体察圣意自是拿手,忙赔笑道:“要是一路晒过去,主子龙马精神自不在意,可怜奴才们一把年纪受不得这日头曝晒——还是张把黄盖吧,托赖着奴才们也阴凉些。” 乾隆含笑点头,高云从忙吩咐张黄盖,众人仓皇忙碌一阵,查旭栋才苦着脸小声颤抖着道:“公公——咱,咱没把黄盖带出来——”高从云听地有如天崩地裂——当今圣上最恶有人拂他的心逆他的意——这当口不是找死么! “怎么回事?”乾隆已经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众人忙跪了一地,磕磕巴巴地解释完,乾隆果然枯起眉头,微微冷笑一声,道:“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他自负博学,生气也不忘涵养,引经据典地说这话有在状元出身的于敏中面前卖弄的意思,本意是叫他接话的,不料于敏中反应不及倒愣在原处,一时之间,全场静默,所有人都吓地张目结舌,直到一个声音凭空打破了僵硬的凝窒—— “典守者不得辞其责耳!” 乾隆的脸上顿时舒展开来:“看来还是有人认真地读书的——谁在说话?” 和珅将头埋地更低,一颗心砰砰地跳地极快:“奴才纽古禄和珅见驾!”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