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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昨日夜间,众人相聚之时,龙雁飞终于吐露口风,今日行至此间,有个秘密所在,有人接应,需要沈放先行前去相见。
此事乃是柯云麓悄悄告知,似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
沈放一如平常,心中却是郁结难当,如同压了一座泰山。一路行来,虽是敌国,但山河破碎,满目疮痍,人间炼狱,诸般惨状,叫他难过愤懑,却又觉无力。
自己练武究竟为的什么,真的只是替父亲报仇?魏伯言先生劝自己弃武学文,告诫自己要做个有用之人。济世救国?自己始终不觉自己有这么大的本事。不,是沈放你没有,还是你不肯,不愿?不肯承担责任,不愿付出努力?
只因那样太难?这世上什么不难?
日过正午,眼见离所说接应之处渐近,越走却越是偏僻。沿着一条小径前行,朝着一座小山而去。那山或是偏远,山上树木得以保全,远看是一抹又一抹的浓黑。
见所行偏离主道甚远,脚下艰涩难行,单翃衣终于忍不住抱怨,问道:“沈兄弟,你寻这路怎越走越窄,这是个什么去处?”
沈放道:“此山中有一老友,甚是富庶,寻他打个秋风,要辆车马。”
单翃衣赞道:“沈兄相交满天下,既有好友,自当探望。只是眼下兵荒马乱,他这山中……”
沈放道:“他乃避世之人,却受不得山中的苦,是以雇了不少人,在此山中开辟山田,畜养猪羊,也能自给自足。”
单翃衣更赞,击掌道:“妙啊,这才是隐世高人,咱们速速前去拜见。”
入山而行,山道寂寥,满铺针叶,鸟鸣也不闻一声。
李壁忽在一处石碑处驻足,停了片刻,点头道:“原来这就是笔架山。”
沈放道:“大人来过?”
李壁摇头道:“这莱州无甚名山,我也未曾来过。只是见这碑文。”伸手一指。
沈放看了两眼,见碑上不过两句诗,“山游悦遥赏,观海眺白沙。”连落款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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