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可是朕只是在朝堂上说了这样的话,怎么能说我是广说呢。” 三人面面相觑,冯去疾忍不住道,“您看,陛下您就是这样。您也有犯错的时候。您亲自当着我们六十多个大臣的面说的话,这怎么能不算广说呢?” 臣子们个个对扶苏投去怀疑的目光。 不过好在扶苏心态好,遇到这种情况,仍旧表现得很淡定。 在短暂的思考之后,扶苏立刻反过来质问这三个大臣,“那既然你们知道,朕说了这样的愿望,又为何还要阻止朕废除役法呢?过分的使役民,民如何还能做到其寝不梦,其觉无忧。” 三人果然被皇帝这话给问懵了。 王绾虽然变得非常老了,但是他脑子还是非常灵活。面对这种情况,只是熟练地温温一笑。 “陛下,这就是臣要给陛下说的事情。” “陛下广说心志,天下臣民皆翘首以盼,亟待陛下干出什么大作为的事情来。” “于情于理,都是正常的。” “可是陛下,您是天子。臣民可以犯些过错,您贵为天子,难道也要上这样的当吗?” “越是着急的时候,越是不能乱了方寸。陛下才刚刚登基,开始熟悉国家大事,应当明白,牵一发而动全身。” “冯相言之有理啊。动两三处是改革,全部都动那就是翻天覆地,那就是捣乱了,是自我毁灭、自我毁坏。” “可惜天下的民众之中,有不少人因为太过执着于陛下之前的言论,总是误以为说,陛下这么说了以后,继位之后皇帝就一定首先要大刀阔斧的改革。” “所以他们在看到皇帝没干出什么大事来的时候,不免有些失落。” “但其实,是这些人做了错误的预见。若真是要按他们的想法去改革,能把大秦治理好才怪了。” “臣知道陛下也为此此事忧心如焚,吏民百姓也对陛下的新治焦灼奶奶,但是臣只有二字劝解,莫急,莫急。” 尉缭也道,“是啊,治国,就和打仗一样。” “战前的粮草准备,武器装配,那都是极重要的,往往要经历起码一年的准备才行。至于真正的战争,实际上不过是两三天的事情。” “而决定胜负的,实际上正是前期的准备充足与否。最后的战争胜负,不过是一个外在显示而已。” “善于行军打仗者,势必也善于治国,治国就是治人。” “陛下能够在那样一场战事上,频繁创造诸多军事奇迹。保存我秦国士兵的体力,实力,壮大我秦国士兵的声威;去消耗楚国的军心,耗费他们的体力,让他们内部产生不信任,四分五裂。” “陛下您是善于治理国家的。不要为外面那些声音所影响,要是听了他们的话,陛下您永远也干不出来一番大事业,永远也治理不好国家,更加永远完不成陛下您自己的宏愿。” “说实话,我们三人都不知道,那样一个人人都能做到其寝不梦,其觉无忧的国度,到底能否实现。” 尉缭说着,冯去疾和王绾都望了他一眼。 “国家没有疆域的界限,人人都愿意成为大秦的子民。到了那个时候的,大秦到底有多强大,也是我们所拭目以待的。” “但是陛下,老臣已经做好了准备,在生前鞠躬尽瘁,辅佐陛下完成我们能做的事情。但是老臣很清楚,老臣活着的日子里,恐怕不能亲眼看到陛下所创立的理想大同盛世了。” “盛世,需要人付出诸多努力和心血,更要有耐心。” “以臣的了解,那样的世界必定是人最次能够合理的控制、调整自己欲望的时期。” “道路虽然很遥远很漫长。但是只要陛下开始走,就已经距离终点不远了。所以陛下何须担忧呢?” 尉缭的话,让两位丞相感到惭愧。 他这不就是知道自己享受不了这个福德,但是愿意为其他人创造福德吗。 每个盛世建立的时期,都会有这样的人出现。 扶苏听了缭说的话,对缭又生出三分敬重心来。没想到缭看起来很顽固、很叛逆、一点都不正经,但是有着这样的心愿。 简单地说,现在的大秦帝国,基本上处在一个闷声发大财的阶段,就等着三鸟不飞,随后一鸣惊人。 为了让改革走上正轨,不被人破坏乃至政策出现什么纰漏,对民众的生活自然是不应该多加干涉。 这和不能一上来就把朝廷的班底全部都给掀了是一个道理。 那么问题来了,这前三年,皇帝不改朝廷,不干涉百姓日常生活。 难道当了皇帝,就什么也不干吗?